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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凡例

五、凡例

就是作者或编者为一书的体裁、格式、大旨等,进行总的统一的规范性的概括说明。题例,有的称作序例,如宋•唐慎微《经史证类备用本草》。或称例言,如明•周慎斋等《医家秘奥》。或称集例,如明•李梃《医学入门》。或称条例,如清•章虚谷《医门捧喝》。或称略例,如清•陆懋修《内经难字音义》。大多称作凡例。《说文》:“凡,最(撮)括也》。”;“例,比也。”即以此相比类、相类推。晋•杜预《春秋左氐传序》中说“发凡以言例”,就是说,撮其概括的著述体例纲要以为比类举例。

凡例详略不一,但无论繁简,都很重要。我们在读书时决不可以略过。它是作者向读者交待阅读该书时,必须瞭解掌握的要点。题例,可比作是某一部书的体例意图等“路标”。最简要的如晋•皇甫谧《针灸甲乙经•序例》:

“诸问,黄帝及雷公皆曰问。其对也,黄帝曰答,岐伯之徒皆曰对。上章问及对:已有名字者,则下章但言问言对,亦不更说名字也;若人异,则重复更名字;此则其例也。诸言主之者、可刺可灸:其言刺之者,不可灸;言灸之者,不可刺;亦其例也。”

以上虽然只有九十一个字,如果我们不事先瞭解掌握它。在阅读《甲乙经》时,可能张冠李戴、误禁刺为可灸、误禁灸为可刺。不仅如此,根据皇甫谧的这篇序例,为我们校勘这部书提供了重要的依据。序例详细者洋洋数千言,更须学习揣摩。

凡例体制内容,根据著作的性质可分为七,有著作之凡例、注疏之凡例、校勘之凡例、汇编之凡例、纂辑之凡例、刊刻之凡例。限于篇幅,兹择简明者略举一二,稍示一般。

(一)著作之凡例

如清•龙之章《蠢子医・例言》:

“一、学医须知医之所以然。是编有正论、有翻论、有从治、有逆治、有外治、有内治,皆理之所以然也。果能烂熟胸中,自下手无弊。若拘拘于成方,则末矣。

一、蒙医入手,要使脉理分明。病症虽有变化,而脉理之虚实寒热,固确有可据也。线索在手,奏刀砉然,何往不可乎。

一、是编就所见所治之症言之,其所未见者尚多也。然脉理在我,虽所未见之症,其虚实寒热,亦在于我矣,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。治病者,亦当如是耳。

一、是编脉、病、药味,同在数句之中。一诊脉即知病,一知病即知药,取其易于成方耳。本为蒙医而设,不得不然也。

一、是编重重叠叠处甚多,阅之令人喷饭。然为蒙医而设,不得不尔。即反覆告诫,犹恐其不知,故语多重覆,不敢以简为贵也。

一、是编见症即录,略无统纪、略无次序。然到处皆有病,到处皆有脉,到处皆有药。虽无统纪次序,而病证能出脉理之外乎?是脉理固军中之旗鼓也,守而勿失,断无贲军之将矣。

1、时下之症,或伤寒,或时气,病虽不同,而用药则同,以运气所至,人不得而改也。亦有时下之症,或吐血,或咳嗽,有新得而然者,有久病而然者,病虽同而用药大异,是又运气不得而拘也。运用之妙,在于一心,岂可胶柱而鼓瑟乎。

一、药味该有多少,祇在颠倒匀和耳。看似类,实不相类,以人身气血各有攸当也。

一、牛黄散、紫金锭,本为婴童而设。然大人之症,往往相类,有用作引子者,有用作线索者,人虽不同,理祇一贯耳。

一、古今运气有数十年一变者。道光年间,吴又可《瘟疫论》最行。咸丰年间,便有不行,以其偏于清利,全无温补也。如今运气,又以除风利气为主,化痰清热为辅,目下甚行,过此以往,吾不敢知也。是又吴又可《瘟疫论》之类耳。然补偏救弊,亦古人所不禁也。《易》穷则变,变则通,羲文之所以终于未济也。”

(二)注疏之凡例

如清•丁锦《古本难经阐注•凡例》:

“一、是《经》注解,相传既久,错简颇多。如三难误列十八难,十难误例四十八难,凡误三十余条。今悉依古本釐正,一复越人之旧。恐其久而又差,故复撰某难发明何义目次一篇,证误目次一篇,冠于首。

一、传世之书,缮写多讹,独《难经》历三千年来,所误不过数字。开列证误目次,蓋因是书以数冠篇,不致遗失。然其数则存,而文已不随其数,如三难之误列十八难而不觉也。沿讹踵谬,读者难明。余就古原本文阐发,并采前人之说附于其下,遂觉本义复明。即不业医者,似亦可展卷瞭然矣。

一、是《经》越人悉本《内经》,或字句间与《内经》小有异同,其义实无相悖。后人执此一二字,以议其非,亦已妄矣。至于脉位,以大小肠分配两寸,确有至理。余于三难注明。李士材、喻嘉言辈,欲驳其误,恐后人不服,而云高阳生之伪诀。今人不明《难经》,惑于伪诀一语,反以《难经》为不足憑,岂然乎?

一、是《经》越人取经义之深微者,设为问难。虽止八十一条,而《内经》之全旨已具。其发明脉理证治针刺,率以一语该千百言之蕴,学者若致心研讨,自能悟千百言于一语之下。欲臻其景者,先读《难经》,再读《内经》可也。

一、是《经》张静斋本,各条俱有绘图。夫《难经》所言,皆阐明脉理阴阳、荣卫虚实、五行交互、补泻变通,难以绘图。今其图不过即以其文,或方或圆,或颠或倒,重写一过而已。学者一泥其图,真义反晦,故去之。

一、是书余与参政中峰朱公,互相商榷,裨助实多。间加一二评语,亦录于左。

一、是《经》注解行世者,历来一十七家,并列姓氏。其未见者,不及备载。

一、是注原为家学卫生而设,每用浅近通俗之语,欲使子姪易明易熟。余又气血既衰之年,不能过用心思,故字句间多有不检之处,学者谅之。”

(三)校勘之凡例

校勘医籍,十分重要,非博学多闻、具有深厚的专业与文史知识功力是难以胜其任的。宋设“校正医书局”,集知名之学者,委成其事。如林亿等所校多种经典医籍,具臻上乘。清代校勘之学更为发展。古如北宋林亿等校正《备急千金要方》凡例,足资学习参考。兹仅录近代萧延平《黄帝内经太素》校勘凡例,以兹示例,并作后学学习揣摩之楷模(凡例小字夹注从略)。

《黄帝内经太素•例言》:

“《汉志》《黄帝内经》十八卷•晋•皇甫谧序《甲乙经》云:今有《针经》九卷,《素问》九卷,即《内经》也。复云:《素问》论病精微,《九卷》原本经脉,其义深奥。故其书内,仍称《九卷》。本书杨注,凡援引今本《灵枢》篇目经文,皆称《九卷》。据此,足知今本《灵枢》与《素问》,即《汉志》所称《内经》十八卷也。唐•王冰注《素问》,因全元起注本第七卷久亡,自谓得旧藏之卷,羼入‘天元纪大论'七篇于《素问》中,复于全本《素问》多所迁移。又因《隋志》有《九灵》之名,称《九卷》为《灵枢》,而全本《素问》既失其真,古《九卷》之名亦就湮没。本书合《九卷》、《素问》两部为一书,于王注《素问•天元纪大论》等七篇,无一语窜入,足存全本《素问》之真。于《九卷》经文,多所诠释,足祛《灵枢》晚出之惑。兹取《灵枢》、《素问》、《甲乙经》详为对勘,倣《素问》‘新校正'例,于每篇篇首,标明自某处至某处见《灵枢》、《素问》、《甲乙经》卷几第几篇。复于书凡与《灵》、《素》、《甲乙》字异者,仍倣‘新校正'例,于注后空一格,用‘平按'二字注明某字某书作某。其原抄经文缺字,据《灵》、《素》、《甲乙》补入者,亦于‘平按'下注明某处原缺几字,据某书补入。其杨注缺字无可考补者,即计字空格,以存其真。其据经文补入者,仍于原缺处空格,将据经文所补之字,附注于‘平按'下,间或参以臆说。僭拟一二者,仍于原缺处空格,附臆说于‘平按'下,以备参稽而昭慎重。

新旧《唐志》:杨上善《黄帝内经太素》三十卷。《宋志》仅存三卷。《宋史》修于元,其散佚当在南宋金元间。故自金元以降,惟王履《溯洄集》一为徵引,馀书不多见。今则,中国并《宋志》所载三卷而亦不存。此书乃假杨惺吾氏所获日本唐人卷子钞本影写。卷高七寸五分强弱,每行十六七字不等。计缺第一、第四、第七、第十六、第十八、第二十、第二十一,凡七卷,又残卷一册,共十三纸。尾间有以仁和寺宫御所藏本影写字样。考日本森立之《经籍访古志》:《黄帝内经太素》三十卷,唐通直郎太子文学杨上善奉勅撰注,所缺凡七卷。卷第与杨氏钞本同,下注;传写仁和三年旧钞本。按日本仁和三年,当中国唐僖宗光启三年。杨氏钞本既据仁和寺宫御所藏本影写,其为唐人卷子钞本无疑。其残卷十三纸,仅据《灵枢》、《素问》补入本书卷五、卷六、卷十、卷二十二、卷三十阴阳合等篇,均详本书所补诸篇篇目校记。

本书既系影写仁和寺宫御藏本,据杨氏《日本访书志》日本旧诸侯锦小路,复有钞本。余长武昌医馆时,柯巽菴中丞,曾出《太素》一部相示,乃寻常鈔本,字体较小,卷第与本书同,惟无残卷。书中凡残缺处,无论字数多少,只空一格,不若本书影写之能存真相。中丞曾语余云,是书手校多年,后为袁忠节取去付梓,并以袁刻一部相赠。暇时取中丞所校本,与袁刻对勘,凡袁刻改定处,与中丞所校多同,前言或不诬也。后即以袁刻校对本书,其袁刻与本书字异者,即于‘平按’注明袁刻某字作某。至中丞所校,以混入袁刻中,不复区别。余旅居京师时,又于同乡左笏卿年丈处,获见一部,卷第与中丞钞本同,亦无残卷。曾借校数月,计与本书不同者十馀字,仍于‘平按'下注明别本某字作某,存以备考。

杨上善爵里时代,正史无徵。据林亿等《重广补校素问序》云,隋•杨上善纂而为《太素》。又据李濂《医史》、徐春甫《医统》,并云杨上善隋大业中为太医侍御,述《内经》为《太素》,顾《隋志》无其书。杨氏《日本访书志》,据本书残卷中丙字避唐太祖讳作景,以为唐人。复据《唐六典》,谓隋无太子文学之官,唐显庆中始置。杨氏奉勅撰注,称太子文学,当为显庆以后人。余则更有一说,足证明其为唐人者:检本书杨注,凡引《老子》之言,均称玄元皇帝。考新旧《唐书•本纪》,追号老子为玄元皇帝,在高宗乾封元年二月,则杨为唐人,更无疑义。再査隋大业距唐乾封,不过五十馀载,自来医家多享大年,或上善初仕隋为太医侍御,后仕唐为太子文学,亦未可知。总之太子文学,隋既无此官,唐封老子为玄元皇帝又在乾封元年,则杨书当成于乾封以后,可断言矣。故书中于丙作景、渊作泉之类,一仍其旧,惟于‘平按’下注明某字系避唐讳作某。

自来校书,苦无善本,医书尤甚。蓋中国自科举制兴,凡聪明才智之士,多趋重词章声律之文。即间有卓犖异材,又或肆力于经史、汉宋诸学。于医一门,輙鄙为方技而不肖为。故自林亿等校正医书后,从事此道者实不多觏。晦肓否塞,几近千年;纰缪纠纷,问津无路。兹所据校勘诸书,《素问》用宋嘉祐本、明•顾氏影宋嘉祐本、赵府居敬堂本、吴勉学本。《灵枢》用《道藏》本、赵府居敬堂本、吴勉学本。《甲乙经》用正统本、吴勉学嘉靖刊本、《医统正脉》本。以外如《难经》,用《医统》本。《脉经》用杨大令葆初、仿刻宋嘉定何氏本、《医统》本。《千金方》用日本金泽文库本。馀多用通行本。惟日本《医心方》所引《太素》杨注颇多。此书撰于日本永观二年,当中国宋雍熙元年。杨氏《日本访书志》称其多存古书,为中土医家所不逮,洵非虚语。至金元以下医书,间因考订字义,偶一徵引,而采用甚少。非谓金元以后医家一无可取,因本书金元间已佚,无由考证也。

全元起所注《素问》久亡,林亿等‘新校正’每引以纠正王注《素问》。其所引全本,多与《太素》同。足徵《太素》所编之文,为唐以前旧本,可校正今本《灵枢》、《素问》者不尠。兹于本书中,凡于‘新校正'引全纠王之处,具录于‘平按’下,以存全本之真,而正王氏之误。

古文字多假借。此书既系唐人卷子钞本,书中如癃作瘙、顖作囟、貌作兒、锐作兑之类,皆古味盎然。兹所校正,如遇此等字,凡《灵》、《素》、《甲乙》改用今文者,仍于‘平按’下,注明某书某字作某。至本书,一仍旧观,不敢忘为窜改,以存古义。

本书字义,有《灵》、《素》、《甲乙》均同,而本书独异者,如开作关、篡作纂、宦作宫之类,不惮多方引证,反覆辨明,冀衷一是。蠡测管窥,未审当否?通儒硕学,幸垂教焉。馀或字异而无关宏旨者,则多从略。本书卷首已佚,卷首总目亦复不存。兹特取各卷子目,编次于前,以便稽考。

本书原钞俗字颇多,如发作(艹放)、関作閞、焦作瞧之类,均一律更正。

《素问》‘新校正’所引《太素》,多至百六十馀条。其已具本书者,凡百馀条,不见本书者五十馀条。他如林亿等所校《甲乙经》、《脉经》、《外台》诸书,共引《太素》三十馀条。日本《医心方》所引,凡二十馀条。检本书复有存有佚。兹于其存者,凡引用经文、杨注与本书字异者,于‘平按’下注明。其佚者,别编次佚文附后,并逐条注明某条见某书,以见零璧断珪,尤堪宝贵也。

例言以简要为主,无取冗繁。兹因本书,中国久亡,来自海外,若不说明原委,诚恐后人真赝莫明,不知本书之足贵。特倣林亿等校正《千金方》例言,反覆陈说,冀阐明轩岐奥旨,《内经》真诠,俾后之学者,有塗辙之可寻。大雅君子,如不以为辞费而谅其苦心焉,则幸甚!

黄陂萧延平北承甫谨识”

(四)汇编之凡例

如清•唐大烈《吴医汇讲•凡例》:

一、是集凡属医门佳话,发前人所未发,可以益人学问者,不拘内、外、女、幼各科,无不辑入。其有人云亦云者,旧籍已繁,兹不复赘。

一、诸公所著,各于条谕之前,分列姓字,下注讳号爵里。如先世所遗旧稿,并注生年卒岁及令嗣某付梓,略仿小传之意也。又各分版页,不相连属,以使续增。

一、凡高论睗光,随到随鐫,不分门类,不限卷数,不以年次先后,亦不以先后寓轩轾,以冀日增月益,可成大观。或尊居远隔,并不妨邮寄寒庐,併登梨枣。

一、各人之趋向不同,集众说以成书,不免或有互异。若存此而去彼,窃恐即定大眼目,非所以云讲也。

苟能各通一理,不妨两并采,惟在阅者之取舍,亦扩充学问之一道也。

一、是集系聚诸同学各抒心得,析疑赏奇,不袭老生恒谈。惟其中,有泛阅之似乎陈桎,而味其立意之处,必有几句独开生面之语,不过从头叙述,不得不引旧书之言以为襯,幸勿以以勦袭目之。

一、集中诸作,或梓文辞典雅者,亦有简直随俗者,要惟名適其宜,取其达义而已矣。文固可讽,质亦可传。

一、凡新书已出,坊间每即翻刻,虽云必究,然而此弊久延矣。今余是集,系就先见教者,先为付梓,现在广以奉徵,正无己时。即余拙撰,积稿颇繁,观曰卷帙不匀,故亦先刻几条。俟诸同学,陆续赐教,渐次补鐫,非正限此几卷便为完书也。讲阅者,须识本堂原板,乃得卷以日增。若夫翻刻之本,焉能随补随翻?决非全集,顾诸公辨之。”

(五)纂辑之凡例

如明•高武《针灸聚英•凡例》:

“一、诸书于《素问》、《难经》多异少同,今其同,议其异,故以聚英名。

一、此书以经络窌穴类聚为一卷,各病取穴治法为二卷,诸论针艾法为三卷,各歌赋为四卷,间或发挥一二。

一、周身尺寸已详于前集《素难节要》,今止绘图,各分写于上,以便量准取穴。

一、经络俱属五藏六府,今绘其图于经络之前者,知外有是经,则内属是藏府也。

一、《明堂》、《针灸》、《铜人》、《千金翼》诸书,拘头、面、腹、手、足,分列髎穴,殊无经络起止次序。今以滑氏《十四经发挥》、《金兰循经》经络绘图,每经自始至终,某穴主某病,以便考究。

一、《资生经》立诸病目,以各窌穴分属,似难于阅。今以各经窌穴为主,以某病分属之,倣《神农本草》例,以穴名在前,药性随于后。

一、各经窌穴,或有原缺者,仍旧。

一、《标幽》、《玉龙》、《肘后》诸歌赋,今医家皆谓其易于记诵。然专事此,则针灸狭矣。姑集于末卷,以备参阅。

一、奇经八脉、十二络脉、八会脉、原募穴,虽备于本经络,复表章于后,以便分别。

一、前人著取穴捷法治病,而不明言穴名者,今考明之。

一、取穴法有未明者,窃议一二。

一、针灸书惟《明堂》、《铜人》、《千金》、《济生拔萃》、《窦氏流注》、《子午》侭好,其馀愈出愈下,不合《素问》、《难经》者多,各附以发挥。

一、东垣针法,深得《素问》之旨,人多忽之,各书亦不能载。今于《脾胃论》中,表章于此。

一、《素》、《难》井、荥、俞、经、合主病,人多不明五行生剋,故不能行。今以诸经是动、所生病,补泻生剋,细为制定,以便针刺。

一、各书有关于论针灸,备录于卷末。

一、《济生拔萃》于十二经井、荥、俞、经、合穴,萃集各书主治病证,其馀窌穴,则未之及。故今倣其例,亦据《铜人》、《千金》、《明堂》、《外台》而补辑之。

一、经络悉依《十四经发挥》流注交接次第,窌穴亦依之。比之《铜人》等书,有繁离空穴,皆不增入。

一、各空穴下分寸、针浅深、壮多少,俱备录,以便四时取用。《明堂经》则曰明堂;《资生经》则曰资生;《千金翼》则曰千金;《明堂下经》则曰明堂下,或曰下经;《外台秘要》则曰外台;俱省文尔。

一、世俗喜歌赋,以其便于记诵也。今类聚各书歌赋,置于末卷。”

(六)刊刻之凡例

刊刻之凡例是刊刻者对于刊刻事项的说明,它不同于著书、校勘、注书等。一般都是说明刊刻的缘起、意义、所据版本、体例等等。这种凡例对于版本的源流考证、校勘参考等都十分重要。兹举一例以示大意。

清•吴金寿刻《三家医案•例言》:

“《三家医案》藏箧有年。校刊《医效秘传》竣事,同人以两书如丰城宝物,必合延津,怂恿合刻。缘重为补订,命门人淩又新、姪右厓校正,以应同人之命,并略系例言如左:

医案与医书,似同实异。书则示人以规矩,故宜分门别类,使后学有一定之准绳。案则因症用法,寓法于症,无一定之体。存之者,欲人知治症之常变,处剂之权宜。一症有一症之治法,一方有一方之运用,不致泥古不化,以佐书之不逮。既无定体,奚烦类别。故随选随录之。况案中病情,杂见者颇多,本难条分缕析也。

叶氏方案,散播人间者不少,然所存俱当时门诊为多。余搜罗二十馀年,不下八九百案。惟禊湖毛氏、邱氏本,皆系及门汇存赴诊之案,案中议论超迈,立法精到,尤足启迪后人。故采取独多于他本。

薛案,余所得郡中朱氏抄存本。外散见者,落落晨星,如定武兰亭,不少概见。惟余同里沈子莲溪,有手抄本,较朱本多十分之四,亟为登入。然终恨存方不多,倘同志君子,另有藏本,尚希邮寄补刊,以广其传,幸甚!

缪案,乃业师张友樵先生手录。缪氏专于调补,善用异类有情之品,疗治虚劳杂症,头头是道,实补前哲所未发,故合纂行世。

是书所录,仅三家之寸鳞片爪耳。而回春妙手,已见一斑,诚即此触类而引申之,于斯道未必无小补云。

续刊书五种:西洋刊《泰西人身说概》、盐官裴一中《言医》、平湖陆秋山《瘟疫新编》,暨拙著《语冰》,漫录阅历知非,俱已汇稿,嗣出。

道光辛卯秋八月望日,笠泽吴金寿子音氏识。

以上我们举了六个例子,我们通过这些凡例,虽然未见其书,已经粗识其要义大体。例1.指明了作者著书的大旨、意图、内容、体例以及主要的医学思想、阅读要点等。例2.交待了对《难经》的评价、原文变更的处理、已往注家与本人的注解方法等。例3.在对《太素》进行了全面而深入地研究考证基础上,对校勘、辑佚、补缺等,作了非常详细的说明。例4.说明了汇编刊行原著,不加改动、编排次序、取材体例等,堪为我国最早的医学杂志。例5.说明所取资的各书,并根据自己的思想意图如何进行剪裁、纂辑、取材范围、编写体例,以及各卷的主要内容,历代针灸著作评价等。例6.说明了刊刻的缘起、所据的底本、来源等。我们通过各种凡例,不仅初步摸清了该书的门类、内容、体裁,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作者的医学思想脉络,有的如萧延平,还为我们提供了许多重要的研究成果。